光，摇摇晃晃，落在纱窗上，分不清现实和过往。讲故事很容易，讲情感很困难。我很难讲清楚在这个故事里究竟是痛苦与愤怒打动我多一点还是温情和感动打动我多一点。然而毋庸置疑的是，这让我发现我过去的那些浅薄，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少，反而因为年岁的增加多了不少禁锢。成长，好像只有在孩童身上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猝不及防。也是那么一夜之间，原本那朝前缓慢流淌的小溪，突然就变成了疾风暴雨朝你迎面而来。

　　孩子，是正直，曾经他拿着题目问我：“没有经历过的我要怎么写呢？”“你可以想象编写。”我不以为然。“可是编的不是我的真实感受和想法啊？”一时语塞的我以长辈身份威逼利诱。“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你总要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吧！”孩子不服气地扁扁嘴，然后开始无可奈何地妥协。后来的后来，我好像再也没有听过孩子问这样的问题，我曾欣喜于这样的变化，但偶尔又会觉得遗憾，我们好像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将孩子磨成了我们期待的样子，却总会忘记停下来问问他们是否愿意。成长的痛，不是一瞬间，而是一阵一阵，然后开始麻木地适应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初心和纯洁，往往只独属于自己，它更适合被埋在心底深处，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念念不忘，而面不能显。

　　偏见从古以来都不曾缺少，歧视则更上一楼。种族歧视、大国歧视、职业歧视......你是不是也曾被这样那样的歧视刺痛过？穿着运动服逛商场的待遇，与穿着香奈儿的待遇截然不同，明明人不曾变，却又感觉什么都变了。这一度让我怀疑，体面与教养哪个更重要？你无法指责售货员的不对，待价而沽，是我们成年人都懂的道理和法则，但利益是不是就是一切？香奈儿的确能让人看起来更加体面和风光，但那与教养无关。教养是那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能够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风度。就像书中的卡波妮对斯库特的教导，当斯库特对邀请来家里吃午餐将饭泡在糖浆里的穷人家的同学含沙射影时，卡波妮对她说：“有些人不像我们这样吃饭，可是你不能在饭桌上给人家当面指出来。那孩子是你的客人，就算他要吃桌布，你也随他便......”斯库特回了一句：“他不是客人，他只是一个坎宁安家的人。”卡波妮立刻生起气来：“你给我闭嘴！不管他是谁，只要踏进这家门，就是你的客人。别再让我逮到你又对人家说三道四，好像你有多高贵似的！你们家人也许比坎宁安家的人要好，可是你这样羞辱人家，就是一钱不值！”羞辱别人，不过是贬低自己。我们并没有多少人能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恰恰相反，我们总是带着我们的立场去评判别人，“网络喷子”“键盘侠”比比皆是。少了客观的正义，是不是还可以称为正义呢？我们自以为是的审判，对于那些被审判的人来说，是不是公平呢？实际是，别人经历的事情，我们永远也无法明了。“阿迪克斯，你在替黑鬼辩护吗？”当天傍晚我就问了他。“当然了。斯库特，不要叫‘黑鬼’，那是个蔑称。”“在学校里，所有人都这么叫。”“从现在起，从所有人里减掉一个好啦......”阿迪克斯用他的以身作则为我们诠释了什么是教养。而我们能做的，用我们的教养停止我们的偏见和对他人的指手画脚。

　　小说最吸引人的那部分，莫过于阿迪克斯为被冤枉的黑人做辩护的部分。“阿迪克斯，我们会赢吗？”“没戏，宝贝儿。”“那——为什么还要......”“总不能因为过去这一百年我们一败涂地，就放弃争取胜利吧。”“真正的勇敢就是，在你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注定会输，但依然义无反顾地去做，并且不管发生什么都坚持到底。一个人很少能赢，但也总会有赢的时候。”不能因为明知道是失败，就不去做，不去努力不去争取。不是谁都能有这样孤注一掷的勇气，一往无前的能力，坚守着信仰，朝着太阳迈进。我们越来越理性，理性的我们早已丧失了这样的勇气和能力。没有谁会愿意为了这注定的失败而耗费精力，而跳出了舒适圈的我们是不是还可以依旧精彩地生活下去？我不敢扪心自问。但是这个世界，需要这样的人，也需要这样的光！“作别康河的水草，归来作祖国的栋梁。天妒英才，你就在这七年中争分夺秒。透支自己，也要让人生发光。”黄大年教授用他短短四十九载的生命为我们点亮了地质宫的灯。前路再远又如何呢？已知的失败又如何呢？未来还是在书写，他们的存在，才让这个世界熠熠生辉。信念不倒，薪火不灭。

　　教养是光，是我们在人生路上对他人的尊重；勇气是光，是我们在困境中逆流而上的坚持；初心是光，是我们在万千浮华中的静然。

　　坎坷之路，终将光芒万丈。

（作者单位：贵州金元黔北电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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